藤鲸天象研究所🎏
搬去ao3了:Akaoi
 

《[新临]探病》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

晴朗的夜空中悬着一轮明月,圆润且散着皎洁的光。月光透过玻璃,投射进安静的病房,照着躺在病床上少年的脸。他闭着眼睛,均匀地呼吸着,仿佛不曾经历过昨天傍晚的鲜血满地。

床前的名牌上写着「岸谷新罗」。


整层楼都在安静地休眠。因此,门外传来的三两声间隔稍久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

在最后一声脚步声歇息了好久之后,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只是这略微老旧的门,即使推门的人动作再小心翼翼也要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声。


那人先是推开一条缝,确认病房里除了床上的少年没有别的人,再松了口气似的正大光明地走进来。

来的人正是被世间所认为的「刺伤这个可怜少年的凶手」,折原临也。


临也带上门,走到新罗的床边上。月光下新罗的脸显得惨白,但是他均匀的呼吸暗示他应该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就是养伤了吧。昨日的回忆依旧那么清晰: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友人,友人的血流得到处都是,染红了活动室的地板和他的双手。即使是现在,手上还残存着帮友人包扎时的触感和血的腥味。临也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可是周围并没有家属用的小板凳,直接坐在床边又不太好……


「为什么不坐呢?」

床上传来平淡的声音,却足够锋利去划破之前的宁静。

新罗正睁着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


「……什么啊,你醒着的吗。」临也舒了一口气,心里悄悄想着没戴眼镜的新罗还真是新鲜啊,「还是说我吵醒你了?」


「嗯……准确来说是刚醒没多久,折原君就来了。」

「那还正巧啊。醒着的话就早点说啊。」

「抱歉,我想观察一下折原君想干什么来着,但是看到你想坐不敢坐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口了。」

「……」

折原临也以沉默对应,在新罗的病床边——靠近床尾的部分——坐下了。


新罗闭上眼睛笑了笑,他知道这是临也与自己的距离。

「那,折原君不是应该被警察带走了吗?逮捕第一天大晚上就跑出来,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吧?」

「啰嗦,我早上会再回去的。」

「好厉害!可以教我去警局的串门方法吗?」

新罗的声音和平日里相比轻了许多,临也皱着眉头听他用这种没出息的声音打趣自己,心头涌上一股难以描绘的酸楚——这或许就是人类的共情能力么?临也来不及感叹人类意识的趣味,只想赶紧把这股情感压制下去。


本来只是想悄悄看一下他现在怎么样的。

即使知道他会脱离危险并康复,但是今晚还是忍不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溜进医院看他。

可能一定要亲眼看见他熟睡的面庞、安静地散乱着发丝,亲耳听见他均匀的呼吸才能放心下来——不过本人并不承认这一点。


「……你的伤,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没有大碍。」新罗轻轻地笑了笑,看向窗外静谧的夜空和那一轮明月,「只是我很惊讶,折原君今天会来看我。」

「……毕竟是因为我……」临也垂下眼睛。新罗暗暗惊讶,原来折原君也会有类似「内疚」这样的情感的啊。

而且,这样对折原君来说特别的感情只被我共享着。

突如其来的想法闪过脑海。

新罗眨眨眼,赶走了这个无意义的优越感。这个想法就像浇在蛋糕上的醋,毫无逻辑。


像是为了掩饰刚刚内心的经历,新罗急急地回应道:「折原君也不用太自责啦,毕竟做出这样选择的人是我。」

「还不是为了在女人面前逞能……」临也下意识用责备的语气说道,接着改口用平常像是对一切都不关心的口吻问他,「那,你不惜吃刀子也要接近的对象怎么说的?」

不管那个女人说了多么平静的话,对于新罗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吧。临也边说边想着,他对答案其实并不感兴趣,不如说他并不情愿听到答案,因为听到答案后反而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他与那个女人在新罗心中的差距。

「啊,你是说塞尔提吗?她不知道喔。」新罗平淡地答道。

「……诶?」答案出乎意料之外。临也反而愣住了。

「因为折原君说要报复奈仓君的吧?要解释这些给塞尔提听的话,她可能不会高兴吧……」新罗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沉默。


岸谷新罗。确实是无法用常识理解的人类。

折原临也只能这样给自己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他可能当场就会在那里停止呼吸,连与他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而新罗却愿意冒这样与爱人分离的风险冲到他面前。明明将生命抛之于脑后的行为只为了一句夸奖,却可以为了仅仅一位友人的请求将自己的努力悉数隐藏于平静之下。那么他之前所冒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呢?临也却不愿将这最深的疑问问出口。


「抱歉。」

半晌,临也也只吐出了两个字。

「啊呀,折原君没必要道歉啦。」新罗看着坐在床尾低着头的临也,让他联想到犯错误等着批评的小孩,不禁觉得好笑。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笑意,说道:「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啦。姑且我也是初中生了,差不多也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这点上你还是多信任我一点吧。」

「但是你的行为方式明显就是单纯的小鬼吧。」受到了激烈的驳斥。

「要是单纯的小鬼能救下折原君,那可能也不错吧?」

「不要讲的像你不冲到我面前我就会死掉一样啊。那种程度的家伙根本不堪一击。」

「诶?折原君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嘛。实际面对刀子还是吓得发抖了吧?」

「好,等你出院了就来亲自试试吧。」


临也刚刚垂下的头现在已经昂起看着前上方,看着在日常的对话中打起精神的临也,新罗轻轻笑了笑,接着意识到,他仍然不愿意看向自己的方向。

——嘛,这种事还是随缘就好。


「医生说快的话三周就能出院了,不过正常来说要住上一个月观察一下。」

「……这样啊。那你可以翘课一个月了,恭喜。」

「明明才开学呢……折原君,借我抄笔记。」

「你这家伙平常也不会自己记笔记吧?」

「诶,折原君平常这么关注我上课干啥的吗?」

「你忘了之前考试的时候是怎么求我的吗?」

「啊……哈哈哈,抱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所以忘了。」

临也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斜靠在墙上,看着由窗框勾勒出的月光洒在地上和新罗微笑着的脸上。


「能在文化祭之前好起来就好了。不然我会烦死的。」

「折原君竟然对文化祭感兴趣的吗?上次明明也基本都丢给折原君做了嘛。」

「你还好意思说啊。」说实话,对文化祭并没有兴趣——不如说,比起自己参与还是喜欢做旁观者。不幸的是,上学期的文化祭被要求发表了生物部观察内容,事前的准备全都是临也跟不幸被抓到的两三个幽灵部员学生完成的,临也边做边抱怨这部长平时天天泡在活动室一到正事就抓不到人了,旁边的幽灵部员心想平常也不怎么见部长啊?

不过临也作为副部长加入的时候,心里倒也早就有预感。并且,为了他自己的私人计划,多做点就多做点吧。


「我知道的,折原君的意思是希望我快点好起来嘛。」新罗顺着临也的目光瞅了瞅地上的月光。

「我对于你总是如此乐观的理解表达十足的敬意。」但是想法确实被说中了一半,临也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有点不爽地捏紧了些。


两人又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月亮已经渐渐移向窗框,刚刚新罗还能看见整轮明月的,现在只能看见一半多一些了。月光仍然静静地包裹着病房,安静地守护着旁人听起来只是普通男子初中生之间的无聊话语。


当新罗只能看到一半月亮的时候,他问道:「折原君,再不回去不要紧吗?巡查?会有吗?」

「这个不要紧。」临也轻松地应道,但是接下来他就听见新罗打了一个大哈欠。


他终于转向新罗的方向。

仔细看的话,新罗的眼睛好大。临也被这样无所谓的想法一瞬间占据了脑海。


「嘿嘿……抱歉。」新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大概想挠挠头,但是因为动手会牵引着痛,便作罢。

「是我停留太久了。你也该休息了。」临也站起身来。

「啊……嗯。」新罗垂下眼睛,又立刻睁大眼睛认真地盯着临也,打起精神,调动全身能用的细胞,用他平常的语音语调说到,「谢谢你来看我,折原君。」

被他突然抬高的音量吓到,临也愣了一下。面对坦率的感谢,一句客套的「没事」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临也只能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新罗不爱放在心上。


临也握住病房的门把手,拉开病房的门。

「那,再见了。」

「感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折原君啊。会很寂寞的。」新罗躺在病床上回应友人的告别。

临也挑了挑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门吱呀的声音戛然而止。临也哼地笑了一声,说道:「那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翻出来探望你。」

「诶?!真的吗!」新罗的音量又抬高了不少,丝毫不掩饰语言中的欣喜。

临也没有回应他,只是走到门外,把门阖着只剩一条缝,他的眸子透过那条缝看着床上的友人努力地扭着头转向自己的方向。


他叹了一口气,答道:

「当然是不可能的吧,笨蛋新罗。」


随后只剩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完-








后记:

本来想作为新诞再发的,但是写的这么随意感觉太不好意思了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发了吧!所以大家妇女节快乐!!!(虽然这样新诞就没有东西发了但是算了)


分了好几次写,每次思路都不一样好放飞,就是每次都要回头检查有没有bug,累

新临酱是世界上最好的扭曲友情组合,又写他们废话了这么多,我也是很行,也不做点实际的!哼!当然这次想要表达的最主要的果然还是那段「明明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一句夸奖但是却为了临也闭口不提了」好香


另外,设定上是住院期间的新罗一直蛮寂寞,除了不靠谱的老爸第一天来看过,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忙着搞他那些研究),塞尔提因为觉得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从小说中塞姐的反应来看),并且以为森严会来照顾就基本没有来看过(且忙着到处跑找寻头相关的线索),所以临也能来看他新罗真的很高兴,并且临也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找到旁边给家属坐的凳子。这个设定本来应该写在文中的,但是写完了才发现竟然没提到?!回头看也不知道应该在文中哪里插进去,算了放弃了(

幽灵部员见不到新罗的原因一个是他们去的次数本来就不多,另一个则是新罗还是想避开无用社交的,所以基本上只有临也在的时候他才会泡在活动室里。


以上!后记越写越长,废话本质逐渐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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