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去年圣诞发的今年都快情人节了，对不起

※并没有在交往。

 

 

12月24日。

 

“啊～明明今天是平安夜！明明都要过圣诞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补作业啊！”日向趴在和式桌上，咬着笔抱怨着，橙色的头发也耷拉着。

“毕竟我们还是学生嘛……而且下午排球部的各位玩的也很开心啦！”仁花没有停止手中的涂涂画画。

“谷地同学的驯鹿衣服很合适呢！！”山口抬起头来，挠了挠脸颊。

仁花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也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对上山口的目光：”是、是吗！谢谢你山口君……山口君的圣诞树装也、也辛苦了！！！”

 

“作业还没写完的小巨人，你头发挡着我作业了。”影山一笔一划地抄着仁花的笔记。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错。”月岛的目光从手上的书里移开，瞟了一眼被日向脸蛋压迫的作业本，”快点起来没时间给你磨磨蹭………跟你说了多少次一行行审题啊，你这从第一步就开始错了。”

“怎么可能！”日向猛地直起身，抓起作业本仔细看起来………啊，真的，漏了题目末尾的一个条件。

 看着日向沉默地更改错误的样子，月岛的目光又回到书上，用拳头挡在嘴前，清了清喉咙。

 

乌野高校排球部的五位一年级生重新埋头做自己的事，刚刚稍微热闹一点的房间又回归平静，只剩笔划过纸面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日向涂掉刚刚写下的符号串，眼神又飘向窗外，下午的时候就开始飘的小雪势头渐大，窗外的一切都隔着淡白的薄帘幕，现在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这么一看还挺有圣诞的氛围嘛，日向想，不过月岛家门口的这条街并没有特别装饰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有彩灯的话就更好了……

 

“……你是不会做这题吗？”月岛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拽回日向飘忽的思绪。日向的肩条件反射地抖动了一下，日向再慢慢地把头转向月岛的方向，看见他拧在一起的眉毛在镜片下瞪着自己的眼神。要死，这个是月岛超级不耐烦的标志（虽然他一直都很不耐烦的样子），日向赶紧乖乖地让目光重新与作业本上蚂蚁般爬着的符号和数字搏斗，再怎么说也要装装样子，但是气势上不能输！所以日向回了他一句”当然会了！刚刚我只是没看见最后一句话而已！”

 

“啊是吗。”月岛敷衍似的回了他，还未等他酝酿好下面嘲讽的句子，仁花突然站起身来：”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那我也差不多了。”影山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把仁花的笔记本递给她。

“诶～！那么早！”日向停下笔，眨着眼睛看向仁花和影山。

“天已经黑了好吗！还是早点回去吧……特别是谷地同学这样的女孩子”山口也突然精神起来接他的话，”我来送谷地同学回去吧！”

“诶？可以吗…？”

“当然了！交给我吧！”

 

看着旁边的三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日向也盘算着早点回去好了，平安夜写作业实在太不浪漫了！正打算站起来，月岛没有波澜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日向你也快点回去吧，反正以你的学力今天晚上也做不出来这道题的。”

“月岛你说什么！！”日向果然立马被点着了，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不能轻易被月岛这家伙小看了！！”你等着吧我立马十分钟就做出来！！影山你等……”

 

“那我就先走了。”影山已经整理好东西准备推门了。

“哈啊？！”

“日向加油！想想之前讲过的东西，肯定能做出来的！”仁花背着包轻跳着给日向加油。

“谢谢你谷地同学——”

“不懂的话问阿月就好了嘛！”说到底本来学习会就不是为了让日向一个人做题的……山口在心里吐槽。

“绝对不要！！”日向猛摇头。

“山口吵死了。”

“对不起阿月——”

 

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雪花也飘得更加肆意。要不是瞥见月岛看笑话般的眼神，日向的思绪大概又一次要被带走了。不行不行，一定要做出来让月岛刮目相看才行！同样是高中生做的题没有自己做不出来的道理！日向在心里给自己刚刚的帅气想法打了个高分。

 

“赶紧做出来滚，别想问我。”

“你到底是想让我早点做出来还是不想让我早点做出来啊！”

“……”月岛没有应他，只是又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日向见他没有反应，便咬着笔头认真思考起这道题的解法。啊！对了这不是很简单吗！日向灵光一闪，只要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慢慢算下去就自然可以推到答案了！比耐力我可不会输的！

 

虽然月岛仍然维持着看书的姿势，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飘到了日向身上，他正在舔着嘴唇，摇头晃脑、哼哧哼哧地动着笔。啊啊，这家伙还是没有理解最后一个条件的意思嘛，之前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为什么还是选了最麻烦的方法啊！而且还很得意的样子？这样的话至少也要算个二十分钟吧，这家伙绝对算到一半就不行了……月岛在内心进行着疯狂说教，现在就想按他的脑袋翻到前十几页类似的题让他好好记着之前说过的解法。

 

………今天还是算了吧。月岛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住了他。啊，是理性的声音吧，说的也是，经历了这一次完整的痛苦经历，日向的记忆也会更深吧，效果比自己按着他的脑袋骂要好多了。看着日向慢慢停下的晃着的脑袋和放慢的动笔速度，月岛赶紧把目光收回来。要是对上这家伙充满请求意味的目光之后再配合他无辜的微笑，再拒绝他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悄悄抬起头的日向只看见月岛专注手上书的模样。咦，刚刚明明感觉有视线的……直觉错误吗。日向用笔尾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再看看自己写不下去的解题步骤，下定了决心，清清嗓子，小声开口：“月岛……”

“说过了别想问我。”月岛打断了他的话。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问你了！”日向惊地浑身一抖，下意识否定了。在短暂的空气凝固间隔，日向抢在月岛前开口说：“我是想问你……对了！月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的？”

“……”月岛抬起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反问道，“日向呢？”

“啊？”日向没想到月岛会把这个问题反抛给自己。月岛好奇怪！！日向以为月岛会说什么“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之类的（也可能顺便嘲笑一下自己但是忍了），然后自己打个马虎就可以糊弄过去假装刚才求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了。但是为什么有一种要认真讨论这个问题的气势？不好，自己发愣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这样想着的日向赶紧接道：“啊、嗯……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好像就是，呃，不知不觉就发现了……”

“……这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吗？”月岛从旁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到日向旁边，“单细胞就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想这种事情赶紧继续用这种笨方法把题做完了走吧。”

 

日向警惕地看着突然靠近的月岛，稍微往远离他的方向移了半个胳膊的距离：“你、你想干嘛？！要按我的腹泻穴吗？！”

“……你还想不想做出来了？”月岛无视日向受惊的脸，拿起桌上的笔。

“啊、嗯！”虽然日向不知道月岛内心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是他很清楚月岛要教自己的事实，便立马笑着凑上前去，“要教我吗？谢谢啦月岛！今天的月岛真是好心到让我害怕啊……这就是圣诞的力量吗！”

“你能少说两句不？”月岛丢下一句。

旁边人散发出的冰冷气场让日向赶紧闭嘴并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他乖乖地看着月岛拿过纸笔，熟练地写下公式。纸上的字逐渐变多，听着月岛一步步的推导，日向一边“嗯姆、嗯嗯”地点着头，一边在旁边相应的空白处认真做笔记。

终于将大体的思路清清楚楚地讲了一遍，月岛舒了一口气。盯着日向手上的一笔一划，心想这家伙智商还好没全被排球吸收掉，还是留着一点的。但是越到后面眼下这堆橙色的毛晃动的频率就越高，果然还是不太确定吧，也只能慢慢来了。月岛用手撑着下巴，透过镜片看着眼前橙色的毛迷茫地晃了三分钟左右，突然猛地翘起，此时自己的目光正好与对面转过来的充满得意的眼神交汇了。

 

“怎么样月岛！”日向得意洋洋地把作业本伸到他眼前晃悠，“虽然思路是你教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那么一副那么得意的样子啊。”月岛拍掉日向强行伸过来的作业本。

“呜哇！我辛辛苦苦写的！”日向赶紧捡起来，宝贝似的拍了拍灰，“真是的，月岛偶尔也像谷地同学一样温柔点嘛，谷地同学可会鼓励人了——”

“哼嗯……”月岛直起身子，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日向看见月岛拧在一起的眉毛感觉大事不妙，连忙挥着手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我一直都很感谢月岛能教我的！冷静点月岛！今天是平安夜啊不能见血的！！”

 

“……什么见血。”月岛轻轻地让整个手掌都覆盖在日向柔软的头发上，指腹传来日向受惊猛地颤抖的触感。啊，就是眼前的晃来晃去的橙色头发，真是太烦人了。“这个，圣诞的奖励。”

“……哈啊？”日向眨了眨眼睛，愣了三秒反应过来，“不会是摸头吧？！我又不是小夏…………疼疼疼月岛老师对不起！！非常感谢您的奖励！！”月岛这家伙竟然在中途狠狠按我的头这算哪门子奖励啊！

月岛一瞬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但是随即又加重了指尖的力度：“虽然不知道你在误会什么，但这就是给你上周才讲过类似的题目你完全忘记的奖励没错了。”

“这根本就是惩罚吧！？”日向缩着脖子从逃出了月岛的攻击，“类似的题目又不是同样的题目！这我怎么晓得嘛！”

“……跟单细胞讲这么多果然还是没用的。”月岛轻轻甩了下右手手指，推了推眼镜，“好了你也可以准备收拾收拾，还我一个清净的平安夜了。”

 

“我知道了啦！”日向把揉烂了的试卷、皱巴巴的笔记本和文具一股脑塞进包里，拉好拉链三下两天跳到玄关，刚准备穿鞋子，月岛的妈妈从房间里侧身道：“日向君要回去了吗？现在雪下得很大，骑自行车走山路还是很危险的吧……”

“诶？雪下得很大吗？！”日向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不知从何时起，刚刚还很柔和的雪花现在密集起来，被风吹得狂乱，让日向联想到自己第一次炒菜的时候失手一口气倒在锅里的半瓶盐。呃……看起来是挺不妙的，但是只要小心点的话…！而且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日向叹了口气，缩了回来。

月岛抱着手臂沉默地盯着日向背对着他穿鞋子。

“真是的，萤你倒是说两句啊。日向君，今天就住下来吧，太危险了。”

“……我——”

“诶？！可以吗！！”日向像是听见什么绝世名言一样兴奋起来，瞬间蹬掉鞋子立马冲到月岛妈妈面前握着她的手，“谢谢阿姨！！啊，不过要跟妈妈说一下才行……还有给小夏的礼物！”

 

日向得意地冲着月岛比V，转着圈回到原来的房间，月岛脑子里飞速地转过诸如“干嘛那么得意啊”“我还没有说话诶”“妈妈你在说什么”等想法，但是身体完全僵硬在十秒前了。回过神来看见妈妈一脸满足的欣慰笑容，写满了“呜妈妈好欣慰萤有忠以外能来留宿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月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躲着妈妈的眼神跟着日向进了房间。

 

月岛打开房门，映入眼中的是摸着之前放在地上的排球爱不释手的日向。“喔！月岛！这个排球手感好好啊！你每天都用它练习的吗怪不得那么厉害！……不过拦网练习一个人没法做啊——对了还有明光哥！没看到月岛的哥哥呢！以前和小巨人是一个队伍的话会不会跟我说一点小巨人的事情呢——”

“哥哥平常不住家里。”月岛强制打断擅自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的日向，这家伙真是一直不按常理行动，刚刚那话之间的逻辑跳跃也太快了吧？而且还净往人家痛处带话题，虽然日向不知道就是了。

“啊，是这样啊……”

日向的反应让月岛联想到不能外出玩儿而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月岛稍稍犹豫了一下，从日向身上移开目光说道：“……因为我们家也不是很注重圣诞节。日向不回去家里没问题吗？”

“嗯！礼物之前已经买好了让妈妈放一下就没问题！说到底也就是小夏想要礼物的节日而已啦！不过小夏没有哥哥在会不会寂寞呢，嘿嘿嘿，搞得我有点期待了！”

 

“那也挺好的。”月岛转过头来，从日向手里一把把球抓过来，俯视着他，“那就不要浪费时间，继续吧。”

“……？继续什么？”日向歪着脑袋。

“学习啊。”月岛看着日向逐渐变得如临大敌的惊恐面容，心情不知为何舒畅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难得的机会，不是吗？”

“月、月岛同学！冷静点！！”

“好，第一问——”

“阿姨我果然还是回去好了！！”

“别想逃啊。”

 

 

完

 

 

 

附赠

 

“那我要睡月岛房间的地板——”

“哥哥的房间还空着，你睡那里去啊。”

“诶—但是擅自睡别人的床不会很没礼貌吗！”

“你倒是对于留宿这件事情觉得很有礼貌啊。”

“而且山口跟我说他睡你家的时候都是睡在月岛房间的！”

“……随便你了。”

山口这家伙告诉了多少日向多余的情报啊……

 

“等一下、月岛！你刚刚才刷了一分钟吧！刷牙要刷至少三分钟才行，阿姨没教你吗！”

“……我要睡了。”

没了